“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当初也是偶然路过,听见鹰族的族长提到要用戈邬去顶罪。所以那时候才会拦着不让他回到回部落里去。”
她说得很直接,并没有拐弯抹角。
沽祀盯着她的双眼。
可事实是,楚婧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带着歉意。
“我误会你了,雌主。”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楚婧并不是真的变狠心了。
而是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
他心中一直坚信着一件事。
她以前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地心狠手辣?
“我这就去通知戈邬,让他这段时间提高警惕。”
他说完,就转身朝洞口走去。
而身后的楚婧却没有立即动身。
只见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真是太容易被骗了。”
但事实上,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刚才说的“献祭”,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真正的目的——鹰族根本不是为了献祭。
而是打着献祭的幌子,去猎杀那些高阶兽人。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残酷。
夺取兽人体内的晶核,以此来增强自身的力量。
越是强大的兽人,他们晶核中蕴含的能量就越惊人。
对于鹰族来说,这种能量是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这并非普通的捕猎,而是计划严密、残忍高效的掠夺行动。
而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为了大局考虑,有些话还不能说破。
毕竟,并不是每个雌兽都敢于冒险踏进那片被称作“狂兽森林”的死亡地带,更别提要保证所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正当她在思索对策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雌主!雌主!你在吗!”
紧接着,江季满头大汗冲进山洞。
“之前带回山洞那个昏迷的兽人醒过来了!现在正跟萩夜在吵嘴呢!说什么对方偷看他之类的。”
楚婧闻言微微蹙眉。
她心里涌起一股疑虑。
那个昏迷的兽人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是如何在重伤的状态下活下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尘土。
在江季的陪同下向隔壁山洞走去。
他们现在的住所是刚搬来这的第二天改建的成果。
当时他们几个兽人在确认了原主人不再回来后,就开始挖掘另外两个新山洞。
主要原因就是原来的山洞过于狭小。
由于过去那个“原主人”禁止其他人另建新的栖息之地。
导致他们在最开始只能拥挤在一起,日子十分不好过。
如今总算有了自己的空间,生活总算有所改善。
只是这份安宁能够维持多久,还尚未可知。
就算是娄珈或戈邬这样可以在外头随便找个树下打个盹的人。
原主也绝对不允许这么做。
只要被她发现了,立刻就会被痛骂一顿,轻则禁食,重则还要挨鞭子。
楚婧刚走到兽洞口,还没来得及迈步进去,就听到洞里传来争吵声。
萩夜:“你是什么鸟啊?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敢对我家的小鸢动心思!你是想找死吗?”
陌生雄兽冷哼一声,声音沙哑。
“谁会对你的那个小雌兽感兴趣了!我不过是伤得太重,实在没辙才来找她帮忙罢了!你紧张什么?”
萩夜立刻提高嗓音吼道:“好哇,你个胆大的玩意,还敢利用我家小鸢!我舍不得让她碰我的伤口,你倒是有脸皮让她给你治!你这是趁机占便宜!”
陌生雄兽也不甘示弱地回嘴:“我靠,这也能让你想歪?我哪有占便宜!要不是她之前骗了我整整十五颗黑晶,我现在会在这里躺着受罪?”
萩夜一听,惊呼出声,像是受到了莫大打击一样喊出来。
“啥?!你说什么?!你连那十五颗黑晶都给了?那你绝对是看上她了,肯定想抢走她,想跟我抢伴侣!你这是故意的吧?!”
陌生雄兽顿时无语地沉默了一瞬。
接着忍不住在心底怀疑。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脑子里长包的疯子?
为啥他每说一句,对方都能强行理解出一种意思来?
他还是头一回怀疑自己说话的方式出了问题。
明明是正常交流,为什么听在对方耳朵里就成了敌对挑衅?
楚婧推开兽洞的石门走进来时,正巧看到萩夜站在中央,双目圆睁,一张脸上气得通红。
那种愤怒几乎肉眼可见地从他每一根神经末端爆发出来。
而那位陌生兽人,则正躺倒在一团乱糟糟铺展开来的兽皮上。
原本已经快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迹混着草屑散落了一片。
那是因为刚刚激烈争论时扯坏了绷带导致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婧一边拍去身上沾到的灰尘,一边皱眉问。
这时候萩夜抿紧嘴唇,眼神委屈巴巴。
“小鸢,那个人到底是谁呀?你……你不打算让我继续跟着你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头,目光避开楚婧的眼睛。
浑身散发出失落与不安的气息。
那双原本闪烁着希冀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阴霾。
楚婧一贯吃软不吃硬,尤其见到眼前这个兽人一脸难过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当下便抬手捧住他的脸。
“别乱想,他只是个病人,我收了他的诊金,我才能给他治疗。”
什么病人、诊金的话根本听不明白。
他一个流浪兽,从没进过城市,哪会懂得这些人类才常挂嘴边的词汇。
他只想知道,楚婧到底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作为流浪兽的一员,想找一个心仪的伴侣本来就比族群中的其他兽人难得多。
没有稳定的住所,没有强大的背景,甚至连温饱都常常成问题。
非常不容易地遇到一个对自己动心的,并且还不嫌弃自己身份和处境的雌兽。
这种机会简直是天赐般的稀有。
所以他当然要牢牢抓住这次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本打算稳扎稳打地培养感情。
可今天突然冒出的这个陌生兽人,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威胁感。
“好了别伤心啦,等他伤好了,我就送他走好不好?”
楚婧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劝慰着。
手掌轻轻拂过后者有些僵硬的脸颊。
听闻此言,萩夜地吸了一下鼻子,低头盯着地面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