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宝含着泪，一口一口地吃着鸡翅。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王老头一眼，嘴巴里嘟囔着几句话，声音小的几乎叫人听不清，一边他又狠狠地咬着鸡翅肉。
王老头看了怒瞪了一眼，“做什么怪样子。”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怪老妻，把好好的孩子给惯坏了。
“行了，快点吃。”王老太太忙打着圆场，叫王大宝坐到了边上去吃。都说那些东西是垃圾食品，可她咋闻着是真的香啊。
她从王大宝不愿意吃的碗里夹回了两片腊肉，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虽然味道是不太好，不过这好歹也是肉。她可舍不得浪费。
“要说，还得是咱们有经验。”王老太太一边嚼着干巴巴的米饭，一边说，“当年起这房子的时候，大宝他爸和他妈啊，非说不肯起土灶，好在我们坚持，要不然，烧饭都没法了，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
“他们懂个屁，都是些不孝顺的玩意儿。”王老头就着薄薄的腊肉，抿了一口酒。这酒是这家中，独属于王老头的物资，再则也是因为其他人没有人会喝。也就是今天烧了肉，他才拿出来倒了小半碗。
“可不，我早就摸索过了，这附近的屋子，可就咱们家有土灶。叫我看，其它人啊，不是变成丧尸，保不齐就已经饿死了。”一时间，王老太太还有些自鸣得意。年轻人学了点皮毛，就嚷着什么现代科技。可结果，事到临头了，还不是得靠他们这些老东西的土办法。
“你说，大宝他爸爸，咋还不来呢。咱们家的吃的可是不多了。”说着说着，王老太太又有些食不下咽了起来，
都快一个月了，囤积再多的东西都要吃完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王老头的脸上满是不耐烦，语气也很是不好看。他也没想到，末世刚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赶紧带他们撤离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来。要不然，他何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你说，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鬼使神差，王老太太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脸色一白，她又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都是乌鸦嘴。”
王老头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冷沉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很是难看。想了想，说道：“那从今天起，每天就吃一顿饭，再省着点。”
“还有大宝，不要再给他加餐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可是——大宝还在长身体。”王老太太有些迟疑。她少吃些没事，可是叫她的大孙子少吃些，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说怎么办？”王老头一双眼睛眯着，看向了王老太太，把手中拿着的小酒杯，“啪塔”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他倒想这老婆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要不，咱们也下楼去摘些菜来。”王老太太迟疑着说了这个这段时间在她的心里翻来覆去了好几天的想法。
王老头将这话在心里头过了一圈。他用筷子夹起了一片肉，放入了口中，嚼了两下，“怎么，你不怕那鬼东西了。”
似乎有门儿。
王老太太继续说道：“哎呀，我早就发现了，隔壁的那女魔头，每天都会出门杀丧尸，咱们这片的丧尸是最少的。只要在那个女魔头出门后，我们再去摘。动作快一点，肯定能带回不少的物资。”
自从苏荷当着王老太太的面，杀了丧尸还挑了丧尸的脑袋，她在老王家就喜提了一个“女魔头”的称呼。
“反正丧尸又不能跑到房子里面来，咱们家墙壁厚，把门及时关上就行了。”
“我看了一圈，院子里东西能弄回来，咱们也能再顶个十天半个月了。”
“这——”酒入愁肠，一时间，王老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都怪那女魔头，明明都是咱们家院子里长的东西，都被小偷偷走了。”越想，王老太太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老头子，你别磨磨蹭蹭的，你就说吧，再等下去，咱宝贝大孙子都要饿死了。”
“你再胡说，我拿大嘴巴抽你。”王老头将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宝是我老王家的根，谁准你胡言乱语的。”
王老太太冷哼了一句，看向了王老头的脸，也带着两分冷嘲，“等没了吃的，大宝能活吗？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我今天看了米袋，就剩一个底了。”
王老头一时语闭。
他闭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只手扣着桌子，敲了又敲。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怅然般地睁开眼，眼底里闪过了一丝晦暗，说道：“老婆子，你也别藏着捏着了，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
*
尽管内心都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王老头和王老太太到底还是达成了一致，不管咋说，总归还是要想法子到菜园子里摘些菜回来才成。
王老太太眼神好，就在楼上放风。王老头腿脚更利索，就紧赶着把园子里种的菜摘回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俩还私下里在楼上对着时钟演练了几次，对照丧尸的行动速度，都认为完成这一任务并不算难。
这日，王老太太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了四周，确保没有丧尸在这附近活动，连忙朝着王老头说道：“快，老头子，这会儿没那怪东西。”
“你在这儿看着，我下去摘菜。”王老头看了眼王老太太，声音中带着一丝强制的命令，“要是有动静，就马上叫我。”
王老太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别磨蹭了。”
王老头定了定心，深吸了一口气，他下到了一楼，拿了一个菜篮子，又拿了一根木棍当作防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楼的铜门，探出头看了四周，确认了安全后，才快步走出了屋子。
许是长久都没有离开小楼的缘故，王老头踩在了院子的土地上，真真是恍如隔世。他有些心疼地看着院子此刻正东倒西歪的，在前些日子被丧尸损毁的栅栏，以及匍匐在地上的南瓜藤。却也不敢耽搁时间，动作熟练地摘起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