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铮见状更是来了兴致,一直追逐着,眼看野鹿已经渐渐失了力气,逃跑速度越来越慢。她算着射程停下马来,掏出长箭,瞄准了鹿的脖子,准备一击毙命。
正当她握弓弦的手准备松开之时,眼前如鬼魅般忽然出现一人,站在她与鹿的中间,吓得时铮慌忙泄了力气。
李明堂虽没有正对着时铮,但余光看到她猛地放下的弓箭,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在时铮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咧了又咧。
他拉弓,瞄准,出箭。
野鹿应声倒下。
看着野鹿涓涓流血的脖子,李明堂驾马缓缓走过去,停在了野鹿身边后,这才转过身去,好似才看到时铮二人一般。
由于刚才射箭场上的小插曲,陈从聿在见到李明堂的一瞬间便下意识地将时铮护在了身后。
李明堂看着站在时铮面前的人,手握了又松,心道真是跟他弟弟一样十分碍眼。
面上却扬起一个笑容,说着猎鹿是三个人的功劳,让他们上前来一同将鹿带走。
“臣怎敢与殿下争功?能帮到殿下是臣的福分,臣告退了。”说罢,感到氛围不对,陈从聿护着时铮欲走。
“留步。”李明堂的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孤的话你们焉敢不听啊?”
语气虽还算得上和煦,但都听得出来这不是可以推拒的事情。时铮拍拍陈从聿的背,让他不必担心她。
“陈夫人,时小姐。怎地没见你那连弓都拉不开的夫君啊?”
时铮仿佛听到李明堂在咬着牙说话。
“孤很是好奇,你一个将军之女,如何会看得上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之人?”他还在继续说着,话中针对之意再明显不过。
陈从聿此刻虽然格外警惕,但依旧在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是的,铮儿的心悦之人应该是他才对。
“他在后面等我们,我们的家事不劳殿下费心。”时铮嘴上不落下风:“路我们就不要了,殿下告辞。”
听着时铮明显变得疏离的话语,李明堂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似在笑:“时小姐何必做出一副彼此互不认识的疏离姿态?”
“臣女与殿下的确算不上熟悉吧?仅仅见过一面,殿下还想要臣女作何反应呢?”
“呵,时小姐真是好记性啊。也罢!”李明堂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什...么?
时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和这位太子殿下在之前有过什么瓜葛。
眼看陈从聿朝她看过来,时铮茫然摇头。
突然时铮像是想到了什么,几乎是冲着系统咆哮:
“系统!是不是还有什么剧情没有传送给我?”联想到了那日系统莫名很长的播报,心中绝望丛生:“那天你口中的‘男主’,不会是李明堂吧...”
时铮仰天长叹。
她不该因为系统的甜言蜜语和画饼许诺就答应下来这种地狱级别难度的任务的!她还只是一个任务经验为零的新员工啊...
脑中乱码声音明显,片刻过后,系统小心翼翼冒出头来,生怕再惹得时铮不快。
“宿主~~~您别生气。虽然咱们提前并不知道这位便是男主之一,但、但他的完成度是最高的,足足有8%呢~”
“这还差不多——嗯?等等等等!”时铮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连着喝了好几口陈从聿递过来的水,才勉强稳住了呼吸。
“你的意思是说,提示音响了那么多次,这陈家两兄弟的任务进度,都、没有、8%??”
“你说连8%都没有??”时铮抱头崩溃。
她还以为自己的任务进度十分顺利呢,隔三差五的就能听到系统提示。
原来搞了半天,人家二位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就她一个小丑?尤其还是让她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知道这个消息...
看着李明堂和陈从聿关切的眼神,时铮想着自己怎么就不能现在晕过去呢...
系统被时铮的反应吓得不轻:“宿主宿主,冷静啊。这也是不跟您汇报具体数值的原因。不是说他们没有波动,而是咱们主系统要求的总数值太高了~...”
众目睽睽之下,时铮迫不得已“恢复”了平静,她露出标准的微笑:“回去再给你算账哈,你等着。”
随后一脸无辜:“殿下是什么意思,臣女听不明白。”
李明堂低头嗤笑,眼眸中是看不清的情绪。脚下的鹿已经停住了最后的挣扎,鲜红色的血沾染了李明堂的衣袍。
他好似说了什么,但都随着秋风消散在了山林中。
“别怕,”陈从聿握住了时铮的手腕:“我带你回去。不必解释,我信你。”
......
二人在林中走了一阵,时铮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去对着陈从聿低语:
“太子整了这么一出,最后也不要这鹿吗?”
刚才他们离开时,李明堂只是招呼宫人过来抬着这鹿,让他们跟在时铮二人身后。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跨上马朝更深处赶去。
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陈珩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
他对身后的野鹿惊讶不已,时铮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只得将遇到太子的经过草草讲了一番。具体的理解...还是看陈珩佑自己吧。
谁知陈珩佑在听到“太子”名号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
“经受住殿下的考验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殿下贵为储君,做事定有自己的考量。为人臣子,只需要听命便好。”看时铮不解,他主动解释道。
行...
确实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时铮在心中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
晚间宴席散了以后,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时铮和白日里的约好的孙夫人、王夫人一起聊天。
二人正聊得开心,忽然一位姑娘面带羞涩地站在了时铮身边。姑娘眼睛亮亮的,轻轻咬着唇,手指一直搅着衣角,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陈夫人,”姑娘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不知...陈大哥可有婚配?往日只能趁他当街打马而过时匆匆一瞥,今日见他主动上前为弟弟解围,实在是、实在是...”
“陈某并无婚配,但...已有了意中人,便不劳姑娘费心了。”陈从聿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礼貌客气,但充满了疏离。